趄,然后一边试图远离,一边就想叫嚷些什么。
结果不知是扯着了嗓还是呛着了唾沫,一径的咳得脖泛红,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。
那妇人才不他咳不咳的,只朝桥下拉同盟,“当家的,现在我被这位城里人沾便宜了,你说该咋办?”
人群里还真有人答话,一个汉瓮瓮的声音,“那不能让他白沾了便宜,这得跟他讨说法。”
章夫这里终于也咳过了,急忙就大叫起来,“你自己贴过来的!无耻妇人,无耻妇人!”
妇人才不怕他,双手往腰上一掐,声音比他还,话还他还快,“在我们村里,逢庙会看大戏时候,人堆里挤着了,互相不是故意的,就也没什么。但是既然你老讲究这个,觉得男女挨得近就是脏事儿,见女人离得近,还不赶躲躲?你不躲开,就是故意想沾我便宜!你当众沾了我便宜了,你还想不认帐不成?你这臭不要脸的老杂!”
章老急得,也不顾什么斯文了,直着嗓吼,“谁沾过你便宜?我堂堂君,岂会行此下事。你坏我名声,你恬不知耻……”
——酒楼包间里,武梁听得都笑了。
她本来觉得这老年纪一把了,还意气用事跟年轻人似的跑来一争长短,大概纯是为着搏球搏名声来的。
看他那样,就象个屡试不第的苦老秀才,籍籍无名没有考官瞧得上他,正蓄着驴劲儿想借此风找存在呢。
却原来这人风是真,不过也是真迂啊。
个老杂,为个女的名声起劲,倒知顾惜自个儿名声。
···
桥那妇人已经恼了,一边嚎叫着:“沾我便宜还说我无耻,你想是要臭不要脸到死是吧?”
一边上手就要抓老的胡。看那劲,估计若抓不着,也得照脸上挠几爪去。
章老护着脸面躲闪,情急之下想往队友后藏。队友们也都是文雅人,偏对上这浑不讲理的乡村野妇,也是没计奈何。倒也想把两人隔开平息事端,但更怕那妇人缠上自己来,因此见章老凑过去,人家就先远远的把自己避开。
一场士对辩,至此被歪楼成了泼妇打架。桥上妇人哭喊,文人躲避蹿。桥下起哄阵阵,众人声援。冷扔的人也还在那儿偷偷瞄准,伺机发难。
场面相当,呃,好看。
这么喧腾了好一会儿,终于有位年轻人面,手持一混中不知哪儿来的拐杖,持杖站在最前,喝:“大胆农妇,见着士人老爷不规避行礼,谨言慎行,倒横冲直撞起来。再胡来小心杖招呼。”
他一大男人,人大的,又手持武一脸凶相,看起来还是相当能唬人的。
那妇人果然止步不再追人,只嘴里嚷:“你是谁?最开始说话的那个,是定北侯爷吧。侯爷都没说叫人行礼,你算哪葱?”
那葱不理会她,只举着拐杖盯着她的举动。似乎她若再靠近追过去,就真的要开打似的。
两人对峙着不动。
见妇人不追了,男人们也都站定不了。有人便开恐吓:“去去,派个人去报告府尹大人,让衙门来查查这是哪儿城的刁民捣。这无礼的行为,光赶城去不算,就该关起来打板才行。”
有人直接:“衙门要去,不过咱也不用等,直接先拿住了打上一顿再说,看她还敢不敢不恭不敬使赖浑帐!”
边说边冲举拐杖那人轻轻摇,示意他千万别当真。岸边那么多人呢,万一把女人打一顿惹下众怒,那些人冲上桥来能把他们全挤下河去。
民不与官斗,听着衙门就害怕,这是常态。不过妇人受过专业培训,自是心里有数。
闹得对方阵脚士气散,又把“沾便宜”提来重说,她的任务就完成了。